从刚来时候的饭都吃不上,到现在不仅丰衣足食,而且每年上缴多少粮食,这是多大的改变?
甚至在被取消编制的那些年,战士们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老百姓,照样按照战士的标准要求自己。
看看水库里的年轻人,他们真的变了吗?
或许他们不如自己的爷爷能吃苦,或者他们不如自己的父亲纪律性强,但是一旦国家需要的时候,却没有一个怂的……
对岸响起浑浊的号子声,工人们用红柳条编成的箩筐传递淤泥。
有个戴花帽的维吾尔族小伙脚下一滑,栽进齐腰深的冷水里,爬起来却哈哈大笑:
“这可比火焰山的芭蕉洞凉快多啦!”
一帮年轻人打闹着,手里的动作却一点儿不含糊,干起活来飞快,嘴里还唱着欢快的调子。
晨雾未散尽,水库东岸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戴柯尔克孜白毡帽的青年滚鞍下马,怀里抱着的铝制烧水壶里晃出淡黄色液体。
“场长,十七连的努尔古丽凌晨生了!”
青年把搪瓷缸塞给买买提:“这是她家最后半缸羊奶,非要我们带给挖渠的兄弟。”
买买提擦了一把泪水:“胡闹,她奶水不行,你怎么就拿来了?快拿回去,不能饿着孩子!”
杨革勇注意到缸口结着冰碴,伸手一摸却是温的,原来青年把棉袍裹在缸外,自己单衣策马在零下五度的晨雾中奔了二十里。
年轻人看着老场长,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里发呆。
叶雨泽夺过搪瓷缸,转身对忙碌的人群高喊:
“都过来!”
三十多个满身泥浆的工人围拢过来,叶雨泽将羊奶倒进烧开水的铁皮桶。
蒸腾的热气里,每个人都茶缸里,比水的颜色稍稍白了一些。
“这是十七连产妇的奶,喝了这个,我们要加油干,谁要是偷懒”
叶雨泽比划了小乌龟的形状。人们哈哈大笑。
叶雨泽话没刚说完,人群里爆发出哈萨克语的祝酒歌。
戴花帽的小伙子抹着眼泪把奶水抹在额头,维吾尔族老职工颤抖着手将碗举过头顶。
久居北疆,叶雨泽自然懂这些理解,这是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