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的叉子停在半空。
这个问题沉重得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正当她戳着蛋糕纠结地组织着语言时,殷霁珩已经转移话题,端详着手中的导览图恍然开口问道:“七点有场青铜器修复讲座,要去听吗?”
他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刻意,许栀却注意到他捏着导览图的指节已经发白。
……
武安侯府的书房里,孟宴卿紧张不安地饮着酒,他紧紧捏着酒杯,不急不慢地将酒水灌进喉咙,就在此时,侍卫战战兢兢地推门而入。
“侯爷,小公子回来了……”
孟宴卿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在瞥见来者神态的时候,他似乎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但仍固执发问:“她呢?”
侍卫扑通跪下:“靖王妃她、撕了信就走了……”
酒壶砸在墙上迸裂的声响惊飞了院中栖息着的三两只麻雀。
孟宴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衣袖扫落案上陈旧的公文,墨汁在宣纸上不受控制地洇开大片黑色,就像他此刻溃败的心绪。
“好,好得很!”他嘶哑地抚掌大笑,“她现在居然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
门外传来步摇叮当声,苏安怡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跨过门槛,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中的怨毒:“你这是要拆了侯府不成?”
孟宴卿眯起眼,看着这个曾经让他觉得高贵大方的相府嫡女,如今只觉面目可憎。
她繁复的裙摆上金线绣着雍容华贵的牡丹,发间珠钗随着步伐晃动,似踩在他崩溃的情绪上。
“滚出去。”他冷冷道。
苏安怡咬了咬牙,但还是冷哼一声,抬手示意丫鬟退下,反手关上房门:“父亲今日来信,问你何时去向陛下请罪。今日早朝,又有御史参你治家不严。”
“参我?”孟宴卿嗤笑,“怎么不参你当众欺君?”
“我那是为了谁?”苏安怡声音陡然尖厉,“若不是你整日惦记那个贱人,我哪里会这样!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你心里不清楚吗?现在全京城都在看武安侯府的笑话!”
孟宴卿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再叫一声贱人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