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宁贵嫔抓起妆台上的玉簪狠狠折成两段,羊脂白玉碎块滚落在地,映着她眼底血丝,“去给本宫传话给太后,就说”
她忽然顿住,盯着翡翠惊恐的神色,又想起她虽然是太后的侄女,但不是亲侄女,太后根本就没有处处帮着她。
这般想着,宁贵嫔的脸色更加的屈辱了。
君心殿里,乔瑾捏着绿萝递来的密报,指尖摩挲着“云香阁夜闹”四字。
案头残梅已泡成深褐,她望着水中倒影,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被禁足时,也是这样盯着铜盆里的落花,听着窗外宫人议论“宸嫔失宠”的闲言碎语。
“娘娘可是心软了?”绿萝替她添了盏桂花酪,瓷勺碰着碗沿发出轻响,“那宁贵嫔当初让您在太阳下跪足两个时辰,若不是皇上”
“别说了。”乔瑾按住她手腕,目光落在案头新送的伤药上,黄绸子包着的金疮药散发着淡淡药香,是太医院总管亲自送来的。
她又怎么可能会心软?
乔瑾的眼神慢慢的冷冽起来,上一世她过的那么惨,明明这一世她只想远离他们而已,却还是有困在这宫里面,既然出不去,她不想好过,那么大家也都别想好过。
她忽然想起君景珩今日替她簪步摇时,指腹擦过她耳后碎发,低声说“以后没人敢动你”时的温热呼吸。
此时的月华中可见几只黑影掠过宫墙——是宁贵嫔的宫女在收拾碎瓷。
乔瑾捏紧帕子,帕角绣着的并蒂莲被攥得变了形,像极了宁贵嫔那袭被她扯坏的水红蜀锦旗袍。
“去备些安神汤吧。”她望着暖炉里将熄的炭块,忽然想起君景珩说“烧尽了也就散了”的语气,“给云香阁送一份就说是本宫赏的。”
绿萝欲言又止,最终福了福身退下。
乔瑾盯着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影子的指尖还沾着日间替君景珩研墨时的墨渍,像道永远洗不掉的印记。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子时三刻。
乔瑾摸出袖中红绳——那是昨夜君景珩替她重新系上的,绳结打得极紧,勒得腕骨发疼。
云香阁内,宁贵嫔忽然抓起妆台上的镜子砸向地面,碎片飞溅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