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阳是不是真的能在乡试中取得好名次,他倒是有没底。
低头刚读开头两段,谢从安眉头微蹙,继续往下读,脸色反倒缓了。
开局稳健,起笔有骨,气度持重,逻辑通达。
三策并施,权衡利弊,句句中理。用词虽简,却有力而不涩。
结构清晰,却层次分明。尤其那些兵政协调、安抚分敌之策,更是行得通、说得明、落得实。
这不是纸上谈兵,是纸上调兵。
不是八股修辞,是堂上实政。
谢从安不由自主看得慢了,一字一句几乎要读出口来。直到收笔一段,他轻轻点头,心中早已有了判断。
若这卷出现在殿试之上,就算是朝中老臣阅之,恐怕也要眼前一亮。
“这小子……”
谢从安嘴角轻轻浮出一点笑,“倒是比我想得,要沉得住气得多。”
王存谨侧首,看着上司神情变化,试探着低声道。
“谢大人,此人之文,哪怕是到了京城,进了殿试,也能得到陛下的青睐啊。”
谢从安没立刻回答,盯着卷子末尾那句“兵不必多,兵贵得法”,眼神微动,良久才轻笑着直起身。
“他这文章啊,”他一边抚着茶盏一边缓缓道,“可不是写来搏名次的。”
“他是真懂。”
王存谨一愣:“大人此言何意?”
谢从安没有立刻看他,仍低头凝视案上的字迹。
“你我这些年阅卷阅得多了,谁来投名状、谁在揣摩风向,一看便知。”
他说得极轻,语气中带着官场老吏的冷静和疲惫。
“若是一般考生,要想出彩,必会添典故以博眼,饰辞藻以取巧。”
“可你看他,不引孔孟、不引诸葛,不求文采惊人,更无八股俗套。”
“他字里行间,只谈实事、只论可行,收笔不带感叹一句,反而结尾回归庙堂根本。”
“若不是心中已有大志,怎肯如此收敛锋芒?”
说到这,他眸光微沉,忽而轻声补了一句。
“这不是卷子,这简直是折子。”
王存谨闻言,心头突地一震,没想到谢从安竟然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