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强撑着背挺直,但脚步却不免比平时沉缓几分,他索性先绕道回了回春堂。
回春堂掌柜的是位老郎中,人倒是和气。
只是这时候忙着给几位老主顾把脉,见沈阳进门,抬头看了一眼,随口吩咐徒弟。
“小石头,去给这位公子处理伤。”
“是。”
那名叫小石头的少年徒弟年约十七八岁,脸上挂着点调皮劲儿,手脚麻利地请沈阳入内堂坐下。
沈阳刚一脱下青衫,露出后背,小石头“啧”了一声。
“哟,这鞭子抽得不轻啊,红得发亮,都破皮了。”
他一边取出金创药和纱布,一边掂着眼色瞧沈阳。
“这位爷,您这伤,不像是打仗磕碰出来的,更像是……被人活活抽出来的啊?”
沈阳没说话,只低声“嗯”了一句。
小石头笑得肩膀都抖了,“让我猜猜,是不是……夫人动手了?”
沈阳眉梢一跳,警觉道:“夫人?”
“可不嘛。”
小石头一边往药碗里倒酒精,一边咂咂嘴。
“您今儿下午来买的可都是女人家用的药,要么补气养血,要么养肤暖宫,可讲究了。”
“我估摸着是哪家贵女 体弱多病,您这会儿身上带着伤再上门,嘿,十有八 九是夫人生气动手吧?”
沈阳一噎,顿时脑海里浮出宋老爷怒目圆睁、手执马鞭、脚蹬皂靴、一袭墨裙……裙?
忽地脑海中闪过一个更加奇妙的错乱画面。
宋老爷头顶金钗,身穿烟罗长裙。
一边摇着团扇,一边冷笑着挥鞭。
“畜生!你竟欺我如意!”
他猛地一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色顿时白了半分。
小石头眼角瞥见他这神情,更乐了,笑得前仰后合。
“哎哟,这位爷您不会真是被夫人打怕了吧?哈哈哈哈……”
沈阳沉着脸,抿了抿唇:“闭嘴,上药。”
“诶诶,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小石头强憋着笑,嘴角却还在抽抽。
“哎呀,我也是看您不算小气,才敢说句玩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