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嘱咐他们明日到工部听候差遣,随即便可引入格致院。”
“嗯。”赵桓沉吟了片刻,“吕卿,朕还有一事要与你商议。这格致院虽已立下,但具体如何行事,如何管辖,还需一套周全的章程才是。”
“臣亦有此意。”吕颐浩道,“臣以为,格致院当分门别类,设火器、冶炼、光学、营造等不同司房,各由专人领管。同时,还需立下赏罚之规,以励创新。”
“吕卿所言甚是。”赵桓点头赞同,“此外,这些匠人虽技艺精纯,但大多不通文墨,需得有人帮衬他们,将那些独门技艺、制作法门一一记录下来,编撰成册。”
“官家圣明!臣斗胆建言,可从太学中遴选些勤勉博学的生员,专司此事。”
“便依卿所奏。”赵桓站起身,负手在殿中缓缓踱了几步,“吕卿,朕对这格致院,可是寄予了厚望啊。无论是火药的增威,还是火器的研制,亦或是这琉璃透镜的打造,每一样都关乎我大宋的国运兴衰。你务必尽心竭力,不可有丝毫懈怠。”
“臣领旨。”吕颐浩肃然道,“臣定当鞠躬尽瘁,不负官家所托。”
“朕信得过你。”赵桓走到窗边,望向窗外墨色的夜空,以及点点繁星,“朕时常在想,我大宋文风鼎盛,号称礼乐之邦,然则在百工器物一道上,却似乎远逊于前朝先贤。古有鲁班削木鸢而飞,墨翟制连弩而御敌,今人难道便不能有所超越么?”
他霍然转身,双目中闪烁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朕要让这格致院,成为天下能工巧匠向往的去处,要让我大宋的技艺,重新冠绝天下!到那时,什么金虏、什么辽人,乃至那草原上的蒙古、瀚海边的西夏,又何足道哉!”
吕颐浩被官家这番雄心壮志所感,只觉得胸中一股热血激荡:“臣愿与官家同心戮力,兴我大宋格物之学,重振华夏工造之威!”
夜色已深,殿中的烛火却依旧明亮。君臣二人就格致院的诸般事宜,从匠人的简拔任用,到各项技艺的攻坚方向,再到成果的考评激励,一条条,一款款,细细商议着。
直待三更鼓响,吕颐浩方才告退。
赵桓独自立于空旷的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