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发间银簪,声音轻得像叹息:"雨停了,该给小绒煮姜茶了"
雨丝不知何时弱了。
陈昭望着掌心仍在发烫的玉璧,莲台纹路里的"噬莲印"正缓缓闭合。
小绒蜷在他臂弯里打了个滚,九条尾巴扫过阮莺的手背——那瞬间,陈昭分明看见阮莺的耳尖闪过一抹狐毛特有的银白,而她发间的银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根部开始,裂开更细的纹路。
雨珠顺着阮莺发梢坠下时,那支素白银簪终于"咔"地裂成两截。
陈昭瞳孔骤缩——断裂处渗出的不是金属碎屑,而是半透明的狐毛,雪色中泛着极淡的金,像月光浸过千年松脂。
阮莺的指尖还停留在发间,原本温婉的眉眼突然褪去所有人间烟火气,眼尾的红痣化作朱砂般的竖瞳,耳尖的银白绒毛如涟漪般漫开,九条蓬松的狐尾从她身后炸开来,每一道毛梢都流转着星子般的微光。
"阿莺?"陈昭的声音带着破音。
他怀里的小绒突然竖起耳朵,幼崽的九尾与阮莺的尾巴在空气中轻轻相触,竟泛起淡青色的光雾——那是只有纯种狐妖血脉共鸣才会出现的"引灵辉"。
阮莺没有回头。
她仰头望向被雨幕染灰的天空,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极了小绒被雷吓到时的叫声,却又带着岁月沉淀的苍凉。
断裂的银簪坠落在地,露出内侧刻着的小字:"与卿同守,不问归期"——正是陈母日记本里夹着的那封旧信末尾的句子。
"昭昭。"阮莺终于转过脸,她的声音比之前更清越,尾音却带着化不开的温柔,"你母亲当年用半颗心灯换我一世人形,说这样我才能在人间等你长大。"她抬手接住一滴雨,掌心浮出与陈昭龙纹相似的莲台印记,"可现在"
九尾狐妖的指尖突然泛起血光。
陈昭还没来得及阻止,那滴殷红的精血已坠入他掌心的噬莲印。
莲台"嗡"地震颤,十二片金瓣完全展开,将精血裹成一颗流转的丹丸。
阮莺的尾巴开始变得半透明,连狐毛都泛起虚浮的光:"你母亲用生命证明,守护才是真正的天道——现在,该我用这把老骨头,替她补上当年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