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婶,是我,苏尘。”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布满皱纹、但眼神依旧温和的脸。王大婶看到是他,脸上露出笑容:“是尘娃子啊,快进来快进来,外面雨大,别淋湿了。”
苏尘走进屋子,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和霉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将油纸伞收好立在门边,递过手里的铁钉:“王大婶,您之前说家里的凳子腿松了,我打了几个钉子,给您拿过来了。”
“哎呦,你这孩子,有心了。”王大婶接过铁钉,仔细看了看,赞道:“嗯,打得真结实,比你师傅打的还好!”
苏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傅教得好。”
“你师傅就是嘴巴臭,心不坏。”王大婶絮絮叨叨地说着,又开始咳嗽起来。
苏尘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眉头微蹙:“王大婶,您的咳嗽好像又重了。明天我去山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润肺草’。”
“不用不用,老毛病了,死不了。”王大婶摆摆手,拉着他在桌边的矮凳上坐下,“倒是你,天天打铁那么累,还要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子。快坐下歇歇,我去给你倒碗热水。”
苏尘没有拒绝,安静地坐着。屋子里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映照着墙壁上斑驳的痕迹。他听着王大婶在里屋忙活的声音,听着窗外持续不断的雨声,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这就是他的生活。辛苦,平淡,甚至有些压抑。但也并非全是冰冷,至少还有王大婶这点微弱的温暖,支撑着他不至于彻底沉沦。
热水端了上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是王大婶自己晒的甘草片泡的。苏尘小口小口地喝着,感受着暖意顺着喉咙流淌进胃里。
“尘娃子,”王大婶坐在他对面,慈祥地看着他,“你李师傅今天又跟你念叨啥了?”
苏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王大婶大概是听到了刚才铁匠铺的动静,便将李铁匠的话大致说了一遍。
王大婶听完,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你李师傅说得也没错。落石镇太小了,困不住你。你是个好孩子,不该一辈子待在这里。”
苏尘心里一动:“王大婶,您也觉得我该走?”
“走,当然该走。”王大婶的眼神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