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张了张嘴,最终没劝,只是默默递过一个老式油布帆布包。
“末班货车还有十五分钟出镇。”
李向东接过包,站在仓库门口,回头看了眼车间里停着的注塑机和工人忙碌留下的痕迹。
“咱厂,不该输在物流链上。”
与此同时,城北临江路,启德行二楼会议室里。
陆伟冷笑一声,抬手把传真单拍在桌上:“我们已经跟昌记签了包仓协议,预付三成货款,保证提货优先。他要想再拿料,除非三倍价。”
“春雷那边断料了?”启德行主管宋经理眯着眼问。
对面的小助理点点头,递上张传真:“昌记塑化已经确认,我们追加了订单,料全锁死。李向东那边订的三吨,他们最多能给两百公斤,还得翻三倍价。”
“做得好。”宋经理冷笑,“小厂子初起不稳,一根链条卡死就够他们喝一壶。”
“那……还用继续压么?”
“压。盯住惠州那边的供货商,别让他轻易找到替口。等他们自己乱了,再放点料过去当恩惠。”
另一个年轻助理低声说:“要不要干脆出面收购他?这厂子倒是有点苗头。”
“急什么。”陆伟眼神冰冷,“先让他自废臂膀,再低价收壳子、抢模具。一个摊贩出身,还真想和我们抢市场?”
屋里一静,只余翻页的沙沙声。
……
傍晚六点,李向东坐上了发往惠州的绿皮货车。
车内闷热,灰布座套磨得起毛,他靠在窗边,一手拿着那块样壳,一手翻着记事本。
他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若能直供,每月可定单五吨,货款分期清。”
身旁坐着的是菜贩、泥瓦工、还穿着补丁军装的批发商,都是为了生计一路南下。
车在夜色中晃晃悠悠,窗外路牌写着“惠州出口”,光亮一闪即逝。
春雷的危机,就系在这趟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