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时,他眼角余光瞥见李将军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弛——这正是对方想听的答案,关于“稳定”的承诺像一剂安抚药,让紧绷的军务暂时有了喘息口。
李将军点点头,军靴碾过地面的碎石,留下“好好照料”的尾音,帐帘掀起又落下的瞬间,梁军医脸上的恭顺立刻褪成冰霜。
不出半日,常师长的营帐成了谣言的温床。梁军医斜倚在堆满文件的桌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响:“李三的那只左手根本保不住,周军医缝的是‘面子’,里面神经早断了。”
常师长握着茶盏的手猛地收紧,茶水溅在虎符纹的袖口上。他盯着梁军医眼中闪烁的狠戾,突然将茶盏砸在桌上:“一不做二不休!等大家都信他是废人,自然会把他踹出队伍。找个夜黑风高的地方……”他做了个抹颈的手势,“寺内将军的意思,咱们得办得干净。”
梁军医喉头滚动着笑意,升官发财的图景在眼前铺展,所谓“医德”早被踩在沾满泥污的军靴下。
当梁军医将“截肢”的预言甩在李三面前时,午后的阳光正透过窗棂照在伤兵们晾晒的绷带上。
李三撑着病榻坐起,左臂缠着的纱布渗出淡红血迹,梁军医直接对李三趾高气扬地叫嚣:“李三,你的左臂怕是保不住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截肢,你看着吧!”
听到看到梁军医这么狂妄,李三怒目圆睁,他挣扎着站起来,伤臂牵扯得剧痛让额头渗出汗珠,“周军医每天换药时怎么说的?你少在这儿搬弄是非!”
梁军医后退半步,嘴角勾起阴鸷的弧度:“你不信?等着瞧,不出三天,全营都知道你要成独臂鬼!”话音未落,帐外突然响起窃窃私语,几个士兵扒着门缝指指点点,“废人”“累赘”的字眼像针一样扎进李三耳中。
周军医飞奔着冲进营帐时,正看见梁军医甩着袖管冷笑。他一把扯开李三臂上的纱布,伤口愈合的粉色肌理清晰可见:“梁军医!”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血管和神经吻合得很好,最多两个月就能握枪!你满口‘截肢’,是想剜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