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更是遍布伤痕——密密麻麻的浅口刀痕,如藤蔓般蜿蜒布满腕侧,每一道都极细,却深刻,沉着,分明。
那是每日取血时亲自划下的。
两年来,从未间断。
一次、两次、百次、千次……
皮肤早已失去弹性,甚至开始发青、僵硬,可她从未在意。
有时失血过多,她也会晕倒在那张木榻旁,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顾自己,而是查看陆凡的呼吸、体温、眼睑是否有半点变化。
她用尽一切,想将少年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那一刻,她不再是天骄,不再是师姐,不再是玄武门第一女弟子。
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宁愿自己枯萎,也想守住少年生机的……傻女人。
她只盼,屋中那个少年,有朝一日能睁开眼,看她一眼,再唤她一声——月婵。
她只想问一句:“你说的‘让这世间再无可伤我之人’,还作数吗?”
可陆凡始终未醒。
这两年间,无数仙门强者踏入汉国,寻找灵根弟子。
五毒教岳梦被六道宗带走,她是少有的双属性灵根之体。
也有一些人被收入道统,或留,或弃,或失踪。
玄武门已成废墟,宗门零落,无人再敢提及曾经那一战。
而在这断壁残垣之间,林月婵却如痴如疯,一日不曾离开。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毫无血色,额间沁满冷汗。指尖还滴着血,是刚才又一次取血之后未包扎的痕迹。
她早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晕倒了。
方才那一阵晕眩,几乎让她永远沉入黑暗。
可她终究还是醒来了。
屋外月光明明亮着,照不进她的心底。林月婵靠着那竹门,仰头轻轻喘息。
她知道自己已撑得太久。
哪怕是通玄武者的实力,终究不过血肉之躯。
连续两年失血——每日一缕,风雨无阻——即便是钢铁之人,也该倒下了。
这段时间,她开始频繁做梦。
梦里总有一个小院子,母亲在窗前唱着旧时的江南调子,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