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的是,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还会有人来看他。
他叫敖束凸,同样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汉子,两个堂堂正正的人相遇,自然会是一段男人间铁一般的深交。
但是,因为宗族的关系,他们却最终不得不站在不同的营地,为了维护自己一方的利益,他们兵戎相见,一晃已是十几个春秋。
十几年过去了,如今他们终于能如此安宁的坐在了一起,也算是第一次……
他们在这间脏乱的牢房中席地而坐,地上摆着一坛喝了多一半的女儿红和几样简单的小菜。
因为是深夜,四周显得格外的安静,就连老鼠跑过的声音,都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坛酒,他们已经喝了一个多时辰,可是却谁也没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不用说,他们心里都知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两个同样自认为刚正不阿的人,却已是不同的命运。
一个仍然是大元朝宝疆护国的大元帅,另一个,却将沦为刑场上一个待斩的死囚,一刀下去,连人都做不成,顶多算一个含冤而终的孤魂野鬼。
敖束凸此时又举起酒碗,顿了顿才说道:“欧阳兄,像你这样的忠义之士,永远是敖某最敬重的。”说罢独自一饮而尽。
他已经独自饮了三、四碗,欧阳靖身前的那一碗,却一直慢慢的摆在那里,未曾动过。
又沉默了许久,欧阳靖终于开口道:“你敬重的是正直的官,我敬重的却是那些每日辛苦耕作,靠着力气养家活口的山野村夫。他可以是一个樵夫,也可以是一个渔夫。”说话间,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微笑。
“我不懂,什么意思?”敖束凸追问道,他已经喝了太多,此时的心情,显然有些激动。
欧阳靖又是一笑,说道:“你并非不懂,只是不愿去那样想罢了。你看,他们很平凡,也很卑微,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他们宁愿扔下锄头鱼竿,拿起刀剑木棒,向你们这些残暴的统治者发起挑战,哪怕血洒大地、哪怕身首异处,他们却不曾怕过……”
敖束凸久久的盯着欧阳靖那张苍老的脸,从他进来到现在,那张脸上始终挂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