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第一声惊雷时,苏明远已经在直播镜头前坐定。故宫的张教授抱着古籍站在一旁,金丝眼镜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直播间的弹幕像暴雨前的蚁群,密密麻麻爬满屏幕:
“族谱都有了,还说没造假?”
“苏明远要是真状元,我直播吃键盘!”
“陈浩然粉丝别太过分,等会儿打脸别太快!”
“诸位看官,” 苏明远开口时,注意到自己的声音竟格外平稳,“今日吾以笔墨为兵,与诸君共话庆朝科举。” 他蘸饱墨汁,笔尖在宣纸上落下第一笔,“庆朝殿试策论,首重务实,次重典制。今吾默写的,是庆朝嘉和二年殿试题目《论农桑》……”
直播间突然安静了三秒,仿佛所有人都在盯着那支狼毫笔。苏明远的笔尖像游走在时光长河里的鱼,流畅地写下 “夫农者,天下之本也”,随后抬头看向镜头:“嘉和二年主考官为礼部侍郎王景弘,其评卷时最忌‘虚言浮辞’,吾在策论中引《齐民要术》‘顺天时,量地利,则用力少而成功多’,被他圈出三次……”
张教授适时翻开《庆朝贡举考》,泛黄的书页上果然记载着王景弘的批语。弹幕开始沸腾:
“卧槽,真有王景弘这个人!”
“苏明远连批语细节都知道,绝了!”
“陈浩然团队怕是要哭了,ps 都不查查史料!”
镜头外,陈浩然将手机砸在化妆镜上,粉饼盒被震得蹦起,洒了一地碎粉。“该死!” 他踢翻脚边的垃圾桶,“忘了他是状元,满脑子都是八股文!” 经纪人捡起手机,屏幕上正显示苏明远默写的策论全文,每处用典都被学术博主标注出来,正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现在怎么办?” 经纪人声音里带着颤音,“法务部说营销号那边已经撤稿了,网友都在扒我们买热搜的记录……”
“慌什么!” 陈浩然抓起一瓶定妆喷雾猛喷,“就说我们也是受害者,被假史料骗了!” 他望着镜中自己惨白的脸色,忽然想起上次在颁奖典礼故意绊倒苏明远,对方却行着谢罪礼说 “承让”,那时他只觉得可笑,如今却像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