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这时才意识到,他之所以敢把廖永忠的罪行借李存义之口说出来,是因为与他交好的武将里,与廖永忠熟识的多,但那份情谊是在当年打天下的时候积累的。
等到大家功成封侯以后,私下里有交情,但在军务上,由于廖永忠独领水军,除了李存义被发派到地方,与其短暂存在过上下级的关系,像陆仲亨和唐胜宗他们,根本不知道廖永忠和李存义具体做过什么事。
别说这个时候帮忙打掩护了,就凭他们暗恨李存义卖友求荣的事,没落井下石都算是好的了。
“毛侍郎,别说向咱磕头求饶,仔细说说吧,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胡惟庸眼见着毛麒一脸绝望的耷拉着肩膀,准备自首,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奏本上写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绝对不是刘基捕风捉影得来的。
光是温州地方的罪证也就算了,整个浙江行省,包括福州地方的证据都十分充足。
刘基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在李存义被去请廖永忠回京述职的短短一个多月里,查出厚厚一本的涉案人员。
事已至此,胡惟庸终于意识到。
他和李善长想着引导百官,是李存义与陛下私下里达成了揭发廖永忠,便能让李存义顶替廖永忠的做法,错得有多么离谱。
恐怕从始至终,李存义都以为请廖永忠回京述职,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差事。
是陛下利用了李存义与廖永忠之间的信任,促成了如今的局面!
还把他和李家,推到了不仁不义的境地,与淮西武将们彻底决裂!
如果陛下只想整顿水军也就算了,但陛下没给他这个丞相透露任何风声,却联手刘基给李存义致命一击。
这说明陛下,已经对他这个丞相起了疑心!
“陛下……”
“陛下!”
胡惟庸粗声粗气地打断了毛麒的话,以彼之矛攻之彼盾,绝不能让毛麒牵扯出更多藏得更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