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叶姿微正出着神,叶侯也是面色苍白。
两人在前厅离得远远的,就见这对小夫妻一前一后地走来。
叶姿微一直痛苦地低着头,听见脚步声后她微微抬头,就看到了穿着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裙的纪苭卿。
那月白色裙摆下,是若隐若现的一双彩花织金绣鞋。
而在那一抹白色的倩影后,还跟着身穿黑色广袖长袍的男人。
叶姿微看着两人,眼眶便又是一红。
曾几何时,她与苭苭的阿爹也是这般。
只可惜时移世易,一切都变了。
她以为自己痛失爱女,殊不料她的女儿却在最困苦之地悄然长大。
她该悔恨,悔恨自己为什么认不出苭苭来。
又该庆幸,庆幸她明媚鲜活,不曾被那些不好的事情磋磨而自怨自艾。
纪苭卿见了在前厅里怔怔望着她的两人,礼仪周到的行了万福礼:“叶侯、叶太傅安好。”
不是外公,不是母亲。
而是叶侯,叶太傅。
纪苭卿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叶侯张嘴却无言。
他该说什么?
说他已后悔了,后悔用权势逼迫了她?
说未曾料想到你竟然是我的外孙女,你应该喊我一声外公?
多虚伪。
叶姿微站起身,走到纪苭卿面前道:“苭苭,娘不知道你吃了这么多苦。”
纪苭卿点了点头,垂眸一笑:“我知道,叶太傅并未做错什么。”
她只是站在她的位置上,做了她该做的事情而已。
可伤害已经存在,便没有忽视的道理。
纪苭卿斟酌着词句,抬头看着她曾无数次憧憬过的母亲,而今却唯余失望。
“叶太傅,我只有一个亲人,他已经死了。”
纪苭卿坚定地说。
叶姿微和叶侯都没有做什么很对不起她的事,可她却不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