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清涟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脸上。
“阿明,事情办得如何?”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特意加重了“阿明”二字的读音,仿佛是在提醒他什么。
那“陶德兴”,也就是桓家旁支子弟桓明,身子不由自主地又矮了半分,额头上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回、回大小姐,一切……一切顺利。慕容棣那老匹夫已经低头,答应明日一早便自行入衙‘澄清’,届时便是瓮中之鳖,任由我们拿捏,到时候让变化大师将他也……。”
他说着,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快意,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忌惮所取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桓清涟的神色。
“哼,算他识时务。”桓清涟轻哼一声,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却发现早已冰凉。她眉头微蹙,又放了回去。
“军师的手艺的确是越发精湛了,你这张脸,若非我事先知晓,恐怕也要被你蒙混过去。只是,万万莫要演得太入戏,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也别忘了,那位真正的陶德兴陶大人,可还在龙王洞里眼巴巴地等着你替他‘分忧解劳’呢。”
桓明闻言,背心瞬间便被冷汗浸湿了一片,连忙点头哈腰,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大小姐教训的是,小人、小人绝不敢忘!也绝对不敢、不能在外面乱嚼半句舌根。”
桓清涟不置可否,只是摆了摆手,她踱步至窗前,重新望向那轮悬于中天的明月,以及被月光映照得如同鬼魅般的枯梅。
“慕容家这棵大树,在江南盘踞百年,根基尚深。拔得太快,反而容易引火烧身,让某些躲在暗处的人看清我们的底牌。让他们自己从内部先乱起来才好。”
她眸光流转,似有寒星闪烁,“参合庄那边,可有异动?”
桓明定了定神,连忙回答:“回大小姐,暂时还没有。不过,慕容棣肯自缚入牢,想必也是做给参合庄看的。”
“哦?他倒是会演戏。”桓清涟唇边的笑容更冷了几分,“不过,这戏台既然已经搭起来了,唱什么戏,何时落幕,可就由不得他了。”
她放下端茶的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极有韵律的轻响。
“江南这盘棋,我桓家要定了。那些曾经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的,我会让他们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