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玉米很简单,也不用犁地,只需要顺着麦隆每隔一尺左右刨个窝,往里撒下两三个玉米粒,再加点农家肥,倒点水,把窝埋上就行了。
等一种完一排,再有个人推着锄头把埋窝的土压平就算齐活。
相对于收麦子,这活儿一点都不累,就是有一样,不能光着脚,要不然,脚底板和脚脖子非被麦茬子扎烂了不可。
村里打了五口深井,出水虽然不多,但浇窝的水还是有的,足以让玉米粒发芽。
至于发芽以后能长成啥样,那就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了。
除了春玉米,还有栽地瓜的。
栽地瓜就要费点事儿了,要赶牛拉犁,先把地瓜垄起好了,才能栽种。
老天一直不下雨,地里都干的冒烟了,犁了一遍的地,翻出来的土一点湿气儿都没有,看着就让人绝望。
绝望也得种,眼看着春地瓜就要绝收,要是不种夏地瓜,那可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刘根来回到家,先把晚饭做好了,等着一家人回来。
往常,天刚黑,生产队就收工了,今儿个,一直等到天都黑透,刘栓柱和李兰香才回家。
一问才知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天太干,太阳太大,要是白天种庄稼,浇下去的那点水不等天黑就蒸发没了,生产队就把种庄稼的时间改在傍晚。
这样,浇下去的水就能多滋润种子一整夜。
这也算是没办法的办法。
“爹,村里还组织打猎吗?”
村里人肯定听到了挎斗摩托的动静,知道他回来了,眼看着天都黑了,要是还组织打猎,估计一会儿就要喊他了。
“还打个屁!”刘栓柱骂了一句,“打到的野猪也换不到粮食,送到工厂卖钱,刚拿回村,就被公社的人要去了。辛辛苦苦好几个晚上,都便宜了公社那帮孙子,谁都不愿意再去了。”
刘根来摇摇头,没说什么。
从刘栓柱的话里他听出了几层意思。
郑老担又把野猪送到鸽子市了,没了他这个大善人,也就没人肯用粮食换野猪。
郑老担被逼的没办法,又把野猪卖到了工厂,卖到的钱还没捂热乎,就被公社收缴了。
这的确挺打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