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干柴的骨头穿过他的身体,化作一阵带着腥气的寒风。
“……”
许随有点惊异的四处扫视,但显然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了。
他就那么消失了。
血肉挤压的撕裂声再度传来,这次,许随先从大狗腹部伤口里看到了一张鲜血淋漓的大嘴,牙齿尖利带血,怨气竟然比刚刚的老人还重。
强忍着大脑里传来的疼痛,他半蹲下身,与这张堪称恐怖的人脸对视——
这是个女人。
他看着对方如同海藻般蜿蜒爬行的头发,下了定论。
女人的嘴巴像是被撕开的,不连贯的肉丝串联着极薄的皮肤,鲜血将下半张脸完全染成了红色。
“嗬嗬——”
她发出难以形容的嘶鸣声,就像是说不了话一般。
是了,许随注意到,这个女人嘴里没有舌头,只长着一丛丛的肉瘤,撑的她连嘴巴都无法闭合。
所以怨气冲天,苦痛难当。
她拖着断裂的肢体一点点爬出来,就如同刚刚的老人一般,慢慢聚拢出一个大致的人形,脚步间拖着血水,往他的方向靠近。
然后消失不见了。
许随扶着头,盯着大狗不见瘪的肚子,静静的等待着,他已经明白了,所以对此完全没了恐惧…和惊讶。
接下来他便目睹了一连串残破的亡魂携带着肢体从血肉伤口中爬出来,直到……见到一双幼小的手。
那是个婴儿。
只不过浑身血肉溃烂,骨头发黑,稚嫩的眼睛被仇恨烧的通红,几乎是一具骷髅的模样。
许随静静看着,感受着空气中滔天的戾气与怒火,突然伸手抱起了眼前幼小的身体。
“辛苦了。”
他低声道,全然不顾婴孩骨缝中喷涌而出的腐蚀性黑气。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