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
但周今砚知道她是迫不及待想听将军府里发生的事。
退下外衣,他先到里面,沈伊人披着被子坐在外边。
周今砚也只能盘腿坐着,两人面对面。
“沈将军已经知道康氏和沈青芮欺负你的事,并为此大发雷霆……”
“说重点。”沈伊人追问,“沈青芮怎么样?其他人怎么样?”
周今砚:“……”
“康氏受了质问,沈青芮病重被抬回国公府,沈之昂挨了一顿板子。”
“呀,被打啦,小可怜。”沈伊人一脸幸灾乐祸。
周今砚见她高兴,也跟着笑了一下:“还有祠堂罚跪,说他不学无术,不辨是非,做不到公正公允也就算了,竟还敢对亲姐恶言相向。”
“指责康氏上梁不正,沈将军夜里宁愿宿在书房,也不肯回主院。”
“不回就不回咯。”沈伊人不是人,更不是后宅的女子,理解不了这点。
对于后宅的女子而言,夫君没有妾室,宁愿睡书房也不和正房同塌而眠,是天大的侮辱和责罚。
不过沈伊人都能把他赶到偏殿,周今砚觉得他不理解也正常。
“沈之昂受了罚,可高兴?”
沈伊人只高兴一下,很快就高兴不出来了。
“太晚了。”原来的沈伊人已经死了,死在委屈和痛恨中,没有人收尸。
鲜血浇灌了她。
身子便宜了她。
此刻的沈伊人整个人参都变得低沉,脸上流露出一股周今砚无法看透的悲伤。
似在缅怀。
像在替人难过。
周今砚有些不解,又觉得他能理解沈伊人话里的意思。
是,即使加害者受到惩罚,也无法免于沈伊人曾经遭受的痛苦。
沈伊人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盖住,顺势倒在床上。
蜷缩成一团。
周今砚凝视片刻,未曾察觉自己眼里溢满的心疼。
“周今砚,你继续说呀。”
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听着轻快,实则闷闷的。
周今砚也躺下来,侧过身,一只手搭在沈伊人身上,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