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还浸在晨雾的薄纱里,青砖铺就的地面湿漉漉的,泛着微微的水光。
陆维宁从墙角路过。树像一位沉默的老者,枝桠上坠着的露珠,时不时“啪嗒”一声,滴落在树下的青石板。
几只原本蜷成毛茸茸的狗狗团子,听见响动,立刻支棱起耳朵,睡眼惺忪地望向陆维宁。
最活泼的狗狗眯着眼率先摇着扫帚似的尾巴,黑鼻头在窝里面蹭蹭,尾巴慢悠悠,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
陆维宁含着牙刷,踱步到井台边。
井绳摩擦井沿的吱呀声,和着水桶坠入深井时“咚”的一声闷响,在这静谧的清晨格外清晰。
拉上来的井水盛满木桶,水面映着渐亮的天空,泛着冷冽的光。
陆维宁咬着牙刷,弯腰掬起一捧井水,冰凉冰凉的,另类的爽。
陆维宁盯着青砖缝里,几株野薄荷顽强地生长着的,叶片上凝着晶莹的水珠,突然一阵酥麻感从舌根窜上来。
——糟糕,牙膏沫要溢出来了!窝里面小狗,有一只似乎察觉到他的慌乱,转头看向陆维宁。
顾不上欣赏沾着露珠的野薄荷,脚底生风地往堂屋冲,拖鞋拍打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跨过门槛时,喉咙已经发紧,陆维宁一个箭步冲到水缸边。
“噗”地吐出满嘴泡沫。水珠顺着缸沿蜿蜒而下。
身后传来小狗急切的“汪汪”声,转头看见有一只小狗扒着门框,黑亮的眼睛里写满好奇,尾巴摇得像拨浪鼓。
手捧起凉水漱口,清冽的水冲淡了口中薄荷味,陆维宁就这水抹了把嘴角的水渍。
乖乖小狗已经凑了过来,围着他的脚边打转,鼻尖嗅着什么,仿佛在探究陆维宁刚刚这场“慌张出逃”的缘由。
回到屋内,鸡蛋茶还在冒着袅袅热气。清晨的鸡蛋茶总带着恰到好处的克制。瓷碗里浮着的蛋膜微微颤动金黄的蛋液瞬间被冲开,浮起一层琥珀色的蛋膜,边缘微微卷起,像极了绽放的花朵。
舀起一勺鸡蛋茶,轻轻吹凉,送入口中。
手在碗上扫了扫,热气稍稍散去,陆维宁才捧起来碗。轻啜一口,舌尖先触到鸡蛋白的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