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大郎虽病死,可厉父还在,厉家二郎还在,还有厉家三郎,有男丁在,多少是能让小暖依托的。
她们家现在这个处境,只怕没有法子为小暖寻得更好的亲事,多的是想上门来占便宜的。
纪暖想的却是和纪母完全不同的。
那厉二郎昏迷不醒,说不定,命数真的不长了。
她即要嫁人,嫁个昏迷不醒的,倒是正好合了她的意,不需要与人相处,互相熟识,到了厉家,她自有她的打算,娘在纪家日日睹物思人,也不是个法子。
照纪母一想到就哭的次数,只怕,眼都要哭瞎的。
厉家人上门来催婚时,纪暖也就允了日子,厉家希望年前就办了婚事,两家就是寻常人家,过的都是苦日子,婚嫁的排场是能简就简,纪家这边他们不管。
厉家那边会摆一桌。
实在是寒酸得很。
定好了婚期,年前一天嫁过去,大年初二回门。
因年后厉家还会有另一桩喜事,同一年,是不能同时有两桩婚嫁的,所以要错开,厉家有些急。
日子定了,纪母流着泪为女儿缝制嫁衣,纪暖今年才十六,去年开始,纪半梅就已经为女儿缝制嫁衣,一针一线,都是她自己亲自缝的,原本想着,等丈夫从战场归来,为女儿招一门女婿,风风光光的成婚,一家实实在在的过日子。
可丈夫就这么没了,家里没了主心骨,招上门的女婿又怎会有诚心的。
“娘,你不必再缝了,小心伤了眼。”纪暖接过纪母手上的嫁衣,上头绣着龙凤,针脚也细密,她从原主的记忆里知晓,她的外祖母善绣,外祖父是个教书先生,娘学过字,能看书,针线也好,人长得也美。
当初爹是死心踏地的求了又求,外祖父才舍得将纪半梅嫁过去,只是好人不长命,没过两年,他们夫妻连着去世。
纪半梅跟着父亲读过书,也识大道理,只是这世道,太坚难,她教原主认字,看书,却不能外用,能丰富的只有自己的内心。
“娘不怕,你就要出嫁了,娘要小暖成为最好看的新娘。”纪半梅忍着泪,无父送女出嫁,她能做的本就不多。
纪暖心头暖流袭过,她的父母也是疼她入骨,她是纪氏唯一的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