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我今儿出门忙忘带钱了，都是熟人，你能给我先赊着吗？我改天……明天就拿来还给你。”
宋雪芝便好脾气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徐阿姨，我们这里概不赊账。”
一旁的李明跟着道：“是啊大娘，你要是忘带钱了，可以回去拿，咱们还在这儿等你呢，卤味都装进袋子里了，又跑不了。”
他这句俏皮话惹得周围几个大娘大爷哄堂大笑。
徐大娘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翻了个白眼道：“那我不要行了伐。”
说完转身就走。
等她走了，旁边的短发大娘立刻提醒宋雪芝：“小姑娘，还好你刚才没有给她赊账。那老徐是我们棉纺织厂的，出了名的到处欠债赊账，每到月底一堆老板跟在她屁股后面要钱，都要不到！”
“这老徐也是脸皮厚。”
“没办法，谁叫她家好几口人呢。她不想这些歪门邪道，那几个孙子孙女啊，都得喝西北风……”
面对这种情况，宋雪芝就笑笑，不说话。
她心里有杆秤，能分辨是非。
这徐大娘之前虽然来了好几次，但每次都只买一点卤菜，有时候连半斤都不到，还要让她送这送那，一看就是爱占小便宜惯了的。
“欸今儿那个刘寡妇咋没来摆摊？”李明探头张望两眼，揶揄道：“该不会是没生意了吧。”
“那也不一定。”宋雪芝心中警惕，可能是对方心里正憋着坏。
但她一时也想不到刘寡妇会使什么新招数，只能随机应变，见招拆招。
说曹操，曹操到。
傍晚，其他工厂陆陆续续都下班了，附近的工人鱼贯而出。
夜市各个卖吃食的摊位正是最火热的时候。
就见刘寡妇攥着半截发黑的鸭脖冲过来，身后跟着两个捂着肚子哎哟叫唤的小男孩。
“丧良心的投机倒把分子！”刘寡妇冲上前一脚踹翻装卤汤的搪瓷桶，粘稠汤汁洒了一地，怒吼：“中午我儿子来买你家鸭脖的，下午这些孩子就全送卫生所挂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