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倾向于后者。”
陈鹏飞望向窗外:“制度像树。你非得让每棵树长成一模一样,那最后不是林,是坟。”
“真要变林,就得让它们自己分枝,自我驯化,自我修复。”
林观察员沉吟片刻,忽然一笑:“你还挺有一套的。”
陈鹏飞淡然回应:“这不是一套,是一口气。”
“我们农民的制度,不靠精英写,靠命硬撑。”
观察组在陈家村连住了三天。
白天随队参加“地走讲习”,晚上在祠堂记录反馈数据、翻阅制度轨迹档案。他们越看,脸色越复杂。
“你们这‘制度轨迹图谱’到底是谁做的?”一位青年干部惊讶地问。
“我们几个村一起画的。”林璐璐擦了擦灰,“制度不是某个人写的,是‘跑出来’的。”
“每一条线,都是一场共议会、一个失败流程、一次返修行动。”她翻开记录,“这条‘简化分账流程’,从龙虎村试错三次后,经由甘南村修改、张浩村推广,现在跑了十九个村,存活率78,反馈满意度82。”
那干部听得头皮发麻:“你们这是……制度做成了产品,还打通了升级渠道。”
“更狠的是——你们没人指挥,全是自治。”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陈鹏飞接过话头:“我们知道。”
“我们在干的,不是写规矩,是写方法。”
“我们不是让人记住蜂窝制度有多牛,而是让大家知道:规矩是能被写出来的。”
“写了,还能改;改了,还能传;传了,还能断开重来。”
观察员林笑了:“你这话,我要原话抄进报告里。”
陈鹏飞不动声色:“报告是你的,我们走的是路。”
……
就在这三天里,另一个看不见的战场,悄然拉开。
市里发布新政,要求各类制度平台必须接入“统一基层治理大数据中心”,否则视为“未报备试验点”,一律清理整顿。
这个所谓的“中心”,表面上是整合,实则是架空——所有制度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