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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学员们聚集在学院大教室,开始最后一节课:《未来十年,村庄能靠什么活着?》
陈鹏飞站在讲台前,没有放幻灯片,也没有拿讲义。
“这节课,我不讲系统,不讲流程。”
“我想讲讲我们这一代人,怎么从‘别人施舍’的村庄,变成了‘能为别人赋能’的村庄。”
“我们靠的是什么?”
他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地说:
“靠一瓶罐头的质量,靠一次分账的公平,靠一个规则能落地的场景,靠一个村民愿意签名的勇气。”
“更重要的是——靠我们这一代人,终于不再觉得‘农村干不出东西’。”
“我们开始信自己了。信自己不是土,信自己不是笨,信自己不是只能等别人救。”
“而是信,哪怕再穷、再小、再不起眼的村,只要我们把人心聚住,把规则立稳,把事干实,我们就能走出去。”
讲到这儿,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台下却响起了长时间的掌声。
那掌声不是热烈,而是深沉。
那是一群原本站在边缘、犹豫在田埂间的人,终于看见了方向,并意识到:
不是靠谁赏了一条路,而是自己,有能力去开一条。
讲座结束后,很多学员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三五成群坐在教室外的小院,谈着自己的村,谈着回去后第一件要做的事。
有的说要马上组织“共议会”,把村里这两年总没理清的账摊开;
有的说要从今年秋收开始,启动第一批“共田试点”;
也有的打算召回本村的大学生,说:“以前我们招不回来,现在我们也能搭个平台了。”
夜深了,村里熄灯,但灯光还亮在许多人的心里。
那晚,陈鹏飞独自坐在老祠堂门前的石台阶上,看着远处那片刚翻过土、准备种蜜柚的小山地。
秋风吹动布幔,那面写着“蜜果学院”的旧旗帜猎猎作响。
他轻声说了一句,没人听见,但夜听见了:
“不怕慢,就怕不走。”
“这条路,只要我们不收手,它就永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