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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七月,暑气渐浓,村里开始准备第一期《蜜果复训教材》的成稿。
林璐璐和几位年轻人承担起整理任务,把过去半年实操笔记、经验案例、制度模板、课堂记录全部整合成册,取名《从一瓶罐头开始——乡村产业组织实训教程》。
书一出来,陈鹏飞翻着翻着,忽然停下了手。
他看见了第42页,是张浩在返乡后记下的一段话:
“我是一个失败过的人。但当我站在陈家村的流水线旁,看着工人一个个贴上名字标签的罐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农村人也可以为自己干出个名堂。”
这一页,他看了很久。
“这书,别拿去卖。”他说,“把它当作工具,用得上的拿去改、去抄、去套、去试。”
“我们出的不是教材,是‘敢信’两个字。”
林璐璐点头:“我们还准备做个视频版,发到线上,有些来不了现场的村,也能看看。”
“好。”
“再之后呢?”她问。
陈鹏飞沉默了一会儿,说:
“之后,就让‘蜜果学院’慢下来。”
“让它成为常态,而不是热点。”
“一个村庄的教室,真正有价值的,不是天天有掌声,而是年年有人回来、年年有人走出去、年年有人带着一点希望再回来。”
……
到了八月,第一批复制村陆续传来消息。
张浩的合作社完成了第二次出货,首次实现盈利分账;江西一名学员返村后将蜂蜜标准流程落地,获得了县里的项目对接;甘肃一个试点村正在建设独立贴标车间,沿用蜜果制度打通了乡村电商对接平台。
陈鹏飞不动声色,默默在白板上记下每一个消息,只在某晚对芳兰说了一句:
“这条路,终于有了回响。”
那一晚,他又翻出那张最初的村志草稿,扉页上只有几个字:
“我们能不能靠自己,改写一座村庄的命运?”
如今,他知道答案了。
是的,他们可以。
也许慢,也许苦,也许走得寸步难行。
但他们真的,在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