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寄存处……
“我告诉你！你在这样就别干了！”
办公室日光灯管发出细微嗡鸣，墙角阴影里，四十公分高的蓝色文件堆正以某种诡异姿态生长。
而这些，都是欲风没有完成的工作。
泛黄烟灰缸在实木桌面上弹跳着，惊醒了角落尘埃。
王总脖颈涨成猪肝色，金丝眼镜后如眼镜蛇般的眼睛死死咬住欲风：“你当公司是慈善机构？”
唾沫在空气中拉出银丝，“上周的方案呢！？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有的是人求着来上班！”
欲风指节在办公桌下泛出青白。
“闭嘴！”
那些荒唐的方案，那些被退回三十八次的修改意见，那些凌晨四点独自面对空白文档的绝望，此刻都化作喉间滚烫岩浆。
“为什么让我来做！？全公司只有我一个人吗！？不就是我一开始……算了，我不提那件事，你不开除我我还不稀罕干了！”
布满茧子的手掌重重拍在文件山上，惊起漫天雪片般的a4纸。
在纷飞纸雨中，他看见自己入职时的照片从某个文件夹里滑落。
那时自己的眼睛还闪着光。
王总被吓一激灵，“你！你干什么！？好！好啊！倒反天罡！！”
“呵。”欲风冷笑一声，“我干什么？你不说开除我吗？好，我辞职，但是，工资一分不能少，不然……劳动监察部门见。”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
王总肥厚手掌颤抖着掏出钞票，猛地甩向欲风的脸颊。
“滚！”王总怒吼道，“别让我看见你！这是你最后的工资！”
啪！
清脆巴掌声在办公室炸响，落地窗外霓虹灯恰好亮起。
王总歪倒在真皮转椅上，镜片斜挂在鼻梁，露出那双显出恐惧的小眼睛。
欲风甩了甩发麻的右手，转身时瞥见自己映在玻璃幕墙上的身影。
身形瘦弱，西装领带也东倒西歪。
“这是我离别送你的礼物，不用谢谢我，要谢，就谢谢你自己。”
欲风看了看王总的样子，竖了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