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新旧交替。\"李岩望着东南方向,南海郡的信鸽应该已经起飞,胡亥的首批施政录此刻正在跨海而来的商船上。\"你瞧那星空,\"他指着北斗七星,\"旧时代的星位没变,但朕给它们重新标了刻度。\"
赵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看见漫天星斗。但他知道,陛下眼中的星空,必定布满了齿轮与刻度,就像百工署工坊里那些精密的仪器。忽然,他想起白日里看见的传位诏书原件,在\"功绩立储\"四字旁边,竟用小字批注着:\"待时机成熟,试行票选制\"——那字迹墨色尚新,显然是刚刚添上的。
\"去告诉刘邦,\"李岩转身时,袍角带起一阵风,\"沛县的功过簿制度,朕要在年终考评时用。\"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让萧何把《治民纪要》再抄二十份,送到太学去。\"
赵高领命退下时,听见阙楼风铃忽然奏响奇特的旋律——那是《大秦革新曲》的前奏。李岩望着脚下灯火渐盛的咸阳城,想起穿越初至时看到的满目疮痍,此刻终于露出笑意。双太子制不过是第一步,他要让这个帝国明白:真正的传承,不是血统的延续,而是制度的自我更新。
未央宫的铜灯次第亮起,将李岩的影子投在宫墙上,那影子竟似与墙上的商鞅变法图重叠在一起。夜风带来远处的争论声,有书生在辩\"嫡庶与功绩孰重\",有匠人在议\"监国太子能否改良农具\",这些声音汇集成一股洪流,正在冲垮千年旧制的堤岸。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时,李岩摸出袖中的怀表——这是他用百工署精密齿轮自制的计时工具。指针指向戌时正,正是各郡县开始统计当日民情的时刻。他知道,在大秦的土地上,无数本功过簿正在被翻开,无数双眼睛正在审视着帝国的未来——而这,正是他要的新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