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突然传来更密集的鼓声,这次是五短一长——外围警戒完成。嬴巽望着殿门处涌入的羽林卫,突然注意到他们腰间悬挂的不是普通腰牌,而是刻着不同符号的青铜令牌。他猛然想起,昨日城中各坊突然更换的鼓楼更夫,恐怕早已换成了军方暗桩,那些看似寻常的更鼓声,实则是传递军情的密码。
\"知道为何让你们用熟铁兵器么?\"李岩缓步走下台阶,靴底碾碎地上的火油残渍。\"因为朕要让全天下都看见——即使用着朕改良的兵器,你们这些老古董也永远赢不了新世道!\"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轰然巨响。一名羽林卫疾步而入:\"启禀陛下,叛军在玄武门触发震天雷,已死伤过半!\"嬴巽浑身剧震,他终于明白为何今日宫墙守卫格外稀疏——李岩竟是故意诱敌深入,用整座甘泉宫做了牢笼!
火光中,李岩举起手中弩机,月光顺着机括上的刻度槽流淌,那是他参照现代标尺设计的瞄准系统。\"朕给过你们机会,\"他的声音冷如冰铁,\"可你们偏要往死路上走。\"
当弩箭穿透最后一名死士的咽喉时,嬴巽瘫坐在地,望着李岩腰间悬挂的百工署腰牌——那枚刻着齿轮与麦穗的铜牌,此刻在血泊中反射着森冷的光。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自己曾嘲笑李岩在兵器上刻\"流水线编号\"是\"匠人习气\",却不知那些看似繁琐的数字,正是将皇权与技术捆绑的最强锁链。
\"陛下难道不怕宗室反扑?\"嬴巽嘶哑着开口,嘴角溢出鲜血。
\"反扑?\"李岩冷笑,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抛在他面前,\"这是今早收到的密报,你的族弟嬴迁已在陇西推行新均田法,你的姑母嬴姜正在巴蜀督办盐铁官营。宗室?早就不是铁板一块了。\"
殿外传来雄鸡报晓的啼鸣,甘泉宫的天际泛起熹微晨光。李岩转身望向东方,手中弩机的零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不是他第一次用改革成果反噬旧势力,但必定是最酣畅淋漓的一次——当保守派还在迷恋血统与旧制时,新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
\"带下去吧,\"他挥挥手,羽林卫立刻上前按住嬴巽。临出宫门时,这名宗室子弟忽然抬头,望着李岩背影发出绝望的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