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华看着心虚的王春梅和眼前各怀鬼胎的几个人“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从前家里面吃穿用度的都是你们大哥的津贴,如今他去了,家里的花销自然要轮到你们承担。”
宋明华伸手敲了敲本子“从今天开始,每个月十五号交家用,余下的我替你们存着。至于老大的抚恤金,那是留给慧心的,谁都别给我动心思,听明白了吗?”
“我看娘是老糊涂了,”周建国狠狠地把桌上的瓷碗往地上一扔,瓷片在土地上炸开,“我这就去公社找张书记评评理,看看哪家有这样的规矩?”
“去啊!”宋明华一脚踹开面前的碎玻璃:“顺便问问张书记,调戏烈属该判几年啊?李二牛今天在公安局全撂了,说有人给了他两块钱让他往慧心屋里塞信。”
她突然转向缩在墙角的蒋桂芳:“老二家的,你裤兜里那沓粮票怎么少了三张?”
蒋桂芳脸色骤变,拽着周建国就要往门外溜。
宋明华抄起扫帚横在门口:“急什么?过两天公安局要来取笔迹样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老二媳妇你这是有急事还是心里有鬼啊?”
蒋桂芳面色如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娘,你这话说得,我就是尿急。”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未为!”宋明华冷哼“慧心啊。”她突然放柔了声音:“你教桂芳认字也有半年了吧?”
苏慧心突然被点名,手指揪着围裙下摆点了点头。
她看见蒋桂芳的麻花辫在发抖,突然明白为什么那封假信的字迹和她有些许相似却又歪歪扭扭,像是拿左手写的。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那些腌臜事,都给我消停点!”宋明华眼神一横:“想分家的现在就说,不分家就按新规矩来!”
堂屋里死一般寂静,周建国盯着自己沾满机油的指甲,突然想起上个月车间主任说可能要精简人员。周建业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想起自留地里的麦子还没浇。周立国揉着发麻的小腿,也悄悄离开了。
屋里一下只剩宋明华和苏慧心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最终是苏慧心打破了沉默,她蹲下身一片片捡着碎瓷片,轻声说:“妈,面汤要扑锅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