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造人补天神话中的女娲,讲到商代的军事家和政治家妇好,再到吕后和武皇,他的声音清润,只讲故事不做评价,让宋栀纠结在一起的心肠渐渐疏解开来。
陈易并不说“总有女人能挣脱开这世道的枷锁,我觉得你也可以”这种话,说实在的,他也算饱读诗书,能举出来的例子一双手都数得过来,而且说不准要被怀中的小女人歪曲,觉得他在挖苦她。
有孕的女人情绪容易起伏变化,他怕自己说错了话再惹得她不快。
而此刻的宋栀,心里还真算着小九九。
抛开一切,陈易把安儿记在宋家这件事,她都得承他的情。
这就导致了一件很严肃的事:她会有些不好意思再算计他,让他同自己和离。
命比什么都重要,她和他也没什么感情,她还是要离开他,但不能用伤害他的方式。
宋栀才欠他这么大的一个情,还不知道怎么还呢,可不想在“负债累累”的情况下,再欠他人情。
宋栀别扭道:“这些故事我也听过,用你给我讲?”
这话她说得一点不虚,她又不是真的酒囊饭袋,她也是读过书的好不好?不过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所学所知的东西一时发挥不了作用,不能自动浮现开解她而已。
陈易哪敢反驳,立刻接话:“是我多嘴了。”然后就听到了轻微的鼾声。慢慢的,鼾声没了,呼吸声开始均匀绵长起来。
折腾这么许久,也该累了。
陈易看着她的脸,想着她腹中的孩子,一颗心软成一汪水,趴在她身边后,呼吸渐渐和她同频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