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栩栩终于有了反应，从他怀里挣脱下来，差点摔倒，但她还是站直了背脊，抬头看他，一双杏眸清冷，漆黑得看不见一点光。
就像一汪死水，惊不起一点波澜。
她的声音粗噶，“不用了，谢谢，我会自己洗。”
倒计时还有六天。
谁让她签了那份合同呢！
叶栩栩迈步朝浴室走去，忽然她在门前停住了脚步，“商时序。”
听到声音，男人抬头看去。
“你是不是觉得永远都可以拿捏别人？”她轻笑了声，“如果哪一天，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还有什么可以留住我呢？”
不等他回答，叶栩栩迈步进了浴室，关上门。
商时序就那么站在原地，僵住了——
【是不是错了一次，我就死，都补偿不了你曾经受过的屈辱啊？】
【如果哪一天，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还有什么可以留住我呢？】
一股莫名的烦躁从心底窜出，久久不能平息。
他抬步往另一边浴室走去，洗完澡出来，叶栩栩却还没有出来，他迈步走了过去，推开浴室的门，发现叶栩栩趴在浴缸里，头搭在手臂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脸色惨白。
她没有哭，却让人觉得她比哭更悲伤。
叶栩栩当年就知道，选了那条路，她和商时序之间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她一个人走了下去。
可这样不留余地的伤害，她真的累了，也倦了。
商时序站在门外，高大挺拔的身影隐在黑暗中，后背贴着墙壁，他微微低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是真的恨她。
但陆聿川说的那句话也是真的，极爱才能极恨。
这样对她，她不好受，他也亦然。
原本觉得可以在这件事圆满解决之后，他和她之间就做个了断。
但她消失一下午，他深埋于骨的阴鸷暴戾全都隐约显露出来。
商时序并没有进浴室，而是折返回卧室，拿出手机发了信息给陆聿川，【让翰墨按照第二套方案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