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钦眠的眼里噙着泪珠，浓密的睫毛随着谢随强硬的动作不停地抖动，几颗剔透的泪珠从眼眶滚落，没入鬓角的发根里，无声无息。
他怔怔地看着谢随，像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可那双漂亮眸子里的悲伤却几乎要将人溺毙。
谢随动作一顿，指尖轻轻蹭过那哭红的眼尾，滚烫的湿意在指腹留下难以言喻的痕迹。
谢随的眼睫垂下，盯着在他指腹上汇聚又滑落的泪珠看了几秒，喉结慢慢地滚动着。
很快，他又抬起眼，嗓音缓慢而清晰，说：“楚钦眠，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楚钦眠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有些狼狈地避开谢随的视线，如果不是下巴还被谢随禁锢着，他其实还想侧开脸。
他有些害怕直视谢随干净漂亮的眼睛。
就像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曾经真挚热烈喜欢过他的粉丝。
他害怕从那一双双眼睛里看到失望和唾弃。
更害怕从那些眼里看到不顾一切的相信和满满的期望。
因为他拿不出证据。
他注定只能让他们失望。
所以他开始害怕上网，害怕看到那些支持鼓励他的言论。
害怕看到她们顶着黑子的压力一遍遍在自己账号下说着相信支持自己，说她们一直在自己身后。
比起永无止尽的谩骂，这些才更能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楚钦眠沉默的时间实在有些长，谢随知道他一旦胡思乱想就会陷入不好的情绪的当中。
索性掰过楚钦眠的身子让他正对着自己，两条大长腿往旁边一放就挡住了楚钦眠的所有退路。
谢随脸上的情绪淡薄冷漠，眉眼淡淡地压下来，盯着楚钦眠的目光却很沉，透着一股难言的压迫感。
就在楚钦眠颤动着睫毛忍不住侧眸看过去时，谢随开口，语气平平听不出起伏，却让楚钦眠莫名瑟索了一下。
他说：“楚钦眠，看着我，不许躲。”
楚钦眠几乎是在刚听到谢随带着点命令式的话语时，就下意识转回了视线乖乖照做。
他直愣愣地看着谢随向来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在那一小片浓墨的深邃阴影中有些意外地看到了完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