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一落,季忱面色微变了变。
是了,他怎么就给忘了这一茬?
届时若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安宁又该如何公正处理?
一旦操作不当,污名加身,恐影响了她在皇宫中营造多年的良好名声。
“这件事既是娘子发现的,那就我来跟母亲商说。”季忱不得已作出退让。
胡茵茵淡淡‘嗯’了一声,继续记录账簿中发现的错处。
“相公不是还要急着处理盐池工人坠河一事,抓紧去。且等我将手中账簿中的错处记录完了,届时正好方便相公处理府中事务。”
“那就辛苦娘子了。”
季忱瞥了眼纸中记录的错处,越来越多,眉心微蹙了蹙。
心中虽有忐忑,但还是先行离开。
“少夫人,您方才为何不直接跟季少说,想亲自跟季夫人商说呢?”等人走远了,春柳不解问她。
“没这个必要。”胡茵茵停了笔。
说了许多话,她这会儿也口渴了,拿起茶盏品着茶继续道:“横竖是要和离的,这侯府的掌家权要过来也多大意义。”
只会徒增许久烦心事罢了!
“那这笔账,少夫人觉得季少可会真心处理?”春柳对此心怀担忧。
“那就是他该操心的事情了,反正错账我已查出。他若不能妥善处理,届时我另找一个法子便是。横竖这是侯府的把柄,又不是我的。”
胡茵茵望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态度明确。
春柳跟春来对视一眼,不再多言。
一刻钟后。
屋外的雨势再次变大,电闪雷鸣交错。
春来添了烛火过来,“少夫人要不等明日再记录?莫要伤了眼睛。”
“还剩下十余页,就快结束了。”
胡茵茵扫了眼页数,提着笔继续记录。
好在之后几页,错账变少,趋零。
她将记录下来的错账跟账簿搁在匣子里,拍打了几下泛酸的肩膀后起身。
“许久不曾写这么多字,可酸死我了!”
“奴婢给少夫人揉一揉。”
她来到太师椅坐下,由着春来给自己按摩舒缓酸痛。
“把铜镜拿来,我仔细瞧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