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沈枝意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她目光平视前方,眼神并未落在实处,可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掷地有声:“敲响登闻鼓,便是要以下告上、伸冤投状。”
她呼吸顿了顿,似是在平复内心起伏的波澜。
“那你可知敲响登闻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若所言非虚,便要赤脚走过谢恩路,以鲜血赎罪;意味着若投状失败,便要被下到大理寺狱,穷尽下半生的自由。”
沈枝意的声音一如往常般婉转柔和,或许是因为还在病中的缘故,甚至比平日里更加低柔几分。
可这字字句句落在陆定渊耳中,却无比刺耳。
向来波澜不惊的他,眼眸也不由得有些震颤,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握紧,极力抑制着那不正常的抖动。
陆定渊的目光死死落在沈枝意身上,像是要生生看进她的心里。
事到如今,若他还不明白沈枝意为何拖着病体出现在这儿,那也未免太蠢了些。
可陆定渊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沈枝意真的会为了齐王背叛他。
他甚至有些怀疑,如今的场景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梦醒了,沈枝意便会像往常一样蜷缩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缠着他喂自己喝药。
可掌心传来的刺痛却残忍地提醒着他眼前一切都是真的。
沈枝意穿的还是昨日那件橙黄的衣裳,梳的也是陆定渊曾见过的发髻,甚至连上头的配饰都与昨日分毫不差。
可为什么此刻的她,却让人觉得如此陌生?
陆定渊看见她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
那个曾经赖在他身上,连路都不想多走一步的人,此刻却跪在冷硬的青石板地上,连眉头都没有多皱一下。
她俯身叩首,发间的珍珠钗子与地面相撞,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不知是不是此刻的氛围太过安静,陆定渊连这细微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民女知晓敲响登闻鼓的后果。但今日,民女所言皆是句句属实。此番上殿,我不为自己,而是想为虞朝的百姓讨个公道,还望圣上给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