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啊”
他的眼神难得带上了些父亲才有的无奈
郑仪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在省委大院运筹帷幄的秘书长,此刻也不过是个担忧女儿的父亲。
“秘书长,我”
郑仪斟酌着词句,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
他确实刻意疏远程悦——特训营的任务、王振国的关注、各方势力的试探,让他不敢有丝毫分心。
更深的顾虑是,他不愿将她卷入自己前途未卜的漩涡里。
程安书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不用解释。”
“您希望我怎么做?”
郑仪的声音发紧。
程安书突然笑了,那笑容里竟带着几分自嘲:
“要是十年前,我会警告你离我女儿远点。但现在我只是在想,或许我该替她问问——”
“郑仪,你到底怎么看待我女儿?”
这个在省委常委会上都能游刃有余的年轻人,此刻喉结滚动,竟说不出一个字。
茶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恍惚间,他想起摩天轮上程悦发梢掠过的茉莉香,想起她悄悄塞进他文件袋的手写便签,想起政审风波那晚,她站在雨中固执地说“我相信你”的样子
“她很好。”
郑仪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正因为她太好,所以”
“所以你觉得配不上?还是怕连累她?”
程安书突然打断。
“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以为悦悦会在乎吗?”
包厢里陷入死寂。
郑仪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那些理性的权衡,在真挚的情感面前多么不堪一击。
“那孩子啊,从来都是认准了什么,就一根筋走到底的性子。”
程安书意味深长地看了郑仪一眼,便拿起外套起身:
“下周她生日,家里简单吃个饭,你要是忙,就算了。”
直到包厢门关上许久,郑仪仍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