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薛仁贵从兜里掏出一截铅笔头,在水泥袋上快速计算,“80元一平方米,一栋500平米,十栋就是5000平米。公摊面积算我的,总价40万。”
“那鸳鸯楼呢?”顾方远凑近了些,水泥袋上的数字被汗水晕开些许。
“每层室内400平米,算上厕所和公摊,按600平米计。两栋六层,总共3600平米,”薛仁贵用铅笔头敲了敲水泥袋,“水电装修全包,50元一平方,18万。”
“围墙呢?”顾方远踢了踢脚边散落的砖块。
薛仁贵立刻摆摆手,满脸嫌弃:“那玩意儿简单!随便找个包工头就行。你家老房子不是快竣工了吗?正好让赵有贵顺手把围墙也包了。”
“哦?这么快?”顾方远挑了挑眉,记忆里赵有贵说要到国庆才能完工。
“可不是!”薛仁贵把铅笔头别在耳朵上,“他三天两头来问施工要点,还找我帮忙买了不少设备,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了。”
“行,围墙就交给赵有贵。”顾方远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钢笔尖划破纸张发出沙沙声,“你算算总价?”
“厂房300万,教学楼办公楼32万,十栋宿舍楼40万,鸳鸯楼18万”
薛仁贵扳着粗糙的手指,喉结随着计算上下滚动,“总共390万,预付70是273万。别跟我讨价还价,这价已经把利润压到骨头缝里了!”
顾方远望着对方晒得黝黑的脸,想起这些日子薛仁贵带着工人在烈日下赶工的场景。
换作机械厂的王有德,哪怕对方说是最低价,他也会再砍一刀。
但面对这个说话直来直去的老匠人,他只是笑着点点头:“成!等三姐把车开回来,就去你们单位签合同。我先去村委会谈买地的事儿。”
“好!”
顾方远转身回房。
拎出一条崭新的牡丹香烟,踩着碎石路向村委会走去。
身后,薛仁贵已经重新拿起水平仪,嘴里还嘟囔着:“273万可不是小数目,得赶紧联系水泥、钢材厂小工还得再补充一些才行。”
顾方远顶着正午的日头,帆布鞋踩在新铺的水泥路上,鞋底能感受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