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应该称之为破晓时刻,这一路上他们也注意到。很多地方还有部分积雪,很少,可能和今年下的雪少有关系。
有可能是天气实在有点冷,车上的两个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在了一起,虽然有空调,可是还是有点冷。
这个时候方慧也醒了,他们俩并没有第一时间分开,而是顺着车窗看向外面,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只见。
天穹裂开一道铅灰的裂隙,寒潮在群峰之间凝结成固态的黑暗。
启明星坠入雪线之际,云层正被朔风削成棱角分明的冰晶,东方渐次泛起冷釉似的鱼肚白。
山脉轮廓被积雪重新勾勒,铁青色冷杉林披挂着雾凇,恍若巨兽竖起的冰甲。枯草茎凝结的霜花是星尘的残骸,在枝杈间折射出零碎的银芒。
第一缕钢青色天光刺穿云阵时,整片雪原都成了淬火的秘银。
在温暖的怀抱也有分开的一刻,两人没有说任何话,彼此之间默契的分开。然后穿上盖在身上的衣服,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寒雾贴着冻土匍匐,缠绕着冰封的河床,冰面下幽蓝的裂纹如同被封存的闪电。
风掠过梭梭树苍白的骨骼,细雪从枝头簌簌跌落,惊起寒鸦漆黑的剪影,翅刃劈开凝结的云霭,在晨空留下几道渐次消散的冰裂纹。
雪霰退守至背阴坡,冰凌在断崖边缘生长出水晶簇。戈壁滩表面覆盖着霜蚀的纹路,与天际漫漫的冷光构成明暗的博弈。
千万根冰挂同时承接住倾斜的晨辉,像风铃被无形气流叩响,震颤着将冰晶粉末洒向深谷底部未冻泉的氤氲里。
在东方,云絮如被撕裂一般崩解成冰原状,银蓝色的光晕沿着大气的裂隙缓缓向上攀升。仿佛是被压抑已久的力量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冻泉在这一刻挣破冰壳的束缚,将钻石尘般的光粒如流星般投射到冰瀑的棱面上。
整条山脉在清晨的严寒中显露出其矿物的本质,积雪如同一层柔软的绒毯,吞噬了所有的杂音。
冰裂声在沟壑间回荡,清脆而悠扬,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场清越的交响乐。
枯枝的剪影在逆光中显得格外清晰,宛如大地经脉的银丝描绘,给这片冰天雪地增添了一抹别样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