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垂下来,腰牌\"啪\"地掉在地上,在青石板上砸出个小坑。
林小跳这才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今早她塞给他的糖霜花生碎——他总说这糖霜甜得像他娘熬的粥。
\"阴蚀要醒,净妖将起\"
醉醺醺的嘟囔声突然从墙根传来。
林小跳抬头,就见崔大娘歪在半截照壁下,酒葫芦在脚边滚来滚去,花白的头发上沾着片槐树叶。
她怀里抱着个泥人,泥人穿的竟是霍无赖年轻时的衣裳。
\"半块玉,半块碑,秦府井里藏狐泪\"崔大娘打了个酒嗝,泥人被她晃得直掉渣,\"小霍子啊,你当年偷我桂花酿时,可没说要留这么个烂摊子\"
霍无赖猛地飘过去,虚影都在发抖:\"崔婶?
您、您怎么知道我小名?\"
崔大娘眯起眼,突然一把抓住霍无赖的手腕——鬼魂的手腕!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清明:\"小霍子,你记不记得?
那年你偷喝我的酒,说要去闯什么捉妖大道,我拿擀面杖追了你三条街\"她指腹摩挲着霍无赖的手背,\"你手上这道疤,是替我挡疯狗抓的\"
林小跳猛地反应过来。
崔大娘是土地公分身,可土地公管一方水土,哪会记得千年前景?
除非
\"信物在井里!\"崔大娘突然拔高声音,又踉跄着栽进酒坛堆里,\"井里有块断碑,碑上刻着刻着\"她的话音渐弱,只剩酒坛碰撞的脆响。
\"崔大娘!\"林小跳扑过去要扶,可身后突然传来妖邪的尖啸——那只焦黑妖邪不知何时爬了起来,身后还跟着更多妖邪,绿眼睛连成一片,像极了鬼市上的灯笼海。
霍无赖的鬼火开始闪烁,显然消耗过大。
陆九霄的剑刃缺口累累,额角挂着血珠。
苏媚娘的银针已经撒完了,此刻正抄起酒坛往妖邪头上砸:\"臭东西!
比我家后院的老母猪还丑!\"
林小跳咬着牙抱起张铁锅,他的身子已经凉了。
她摸了摸他怀里的腰牌,突然想起他说过:\"这腰牌跟着我爹抓过三十七个贼,我总嫌它沉\"
\"都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