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人族在异族面前小心翼翼的谦卑,随着那场惨烈大战彻底烟消云散。如今,即便还未从伤痛中走出,人族骨子里的傲气却已借着胜利的余威重新生长。
逍遥圣子跪坐在青石板上,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师父留下的残卷,墨迹在昨夜的泪水中晕染成灰,模糊了那些曾经熟悉的字迹。
每一道褶皱、每一处洇染,都像是师父最后的叮嘱,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教诲。
可如今,这教诲里更多了份对人族崛起的期盼。
崖边那株千年古松,此刻已断了枝桠,显得格外凄凉。
针叶上凝结的冰晶在微风中簌簌坠落,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永远停在了那场大战的寒夜。
松针上暗红的血渍,在白冰的映衬下触目惊心,那是战斗惨烈的见证,也是师父离去的印记。
山风掠过,带着呜咽般的呼啸,吹动逍遥圣子单薄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
但在这悲痛之下,还有股熊熊燃烧的怒火,为人族所受的屈辱,也为师父的牺牲。
“圣子,古族使者求见。”守山弟子的声音带着忐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逍遥圣子缓缓起身,他的动作迟缓而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广袖扫过石阶上的血渍——那是三日前逍遥子力竭倒下时,指尖在石面划出的拖痕,每一道痕迹都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他抬手结印,崖壁轰然洞开,露出布满裂痕的议事厅。
厅内的石柱上刻满了战斗的痕迹,碎石与尘土散落一地,往日的庄严与辉煌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狼藉与哀伤。
可这残破的景象,如今在人族眼中,却是荣耀的勋章。
厅堂内,七名古族使者身着素色长袍,看似庄重,腰间玉佩却缀着暗金纹章,透着一丝挑衅。
为首的玉鳞族长老将一枚玉简推过案几,声音虚伪而做作:“此乃我族对逍遥前辈的悼文,愿以东海寒髓千斛为祭。”
话音未落,逍遥圣子突然掌心凝剑,青光闪过,玉简应声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