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章法,手臂僵硬的摆着姿势,二皇嫂将襁褓中的小人放到了他怀中。
婴儿粉雕玉琢的小脸突然绽开笑容,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他垂落的玉带,奶声奶气的咿呀声让满室皆春:“瞧瞧,诩儿笑了,看来他很喜欢这位小皇叔啊。”
三月草长莺飞,桃花灼灼铺满宫墙。
谁家的少年郎,意气风发,戛然而止。
禹王薨。
诏狱里的老马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泛起宠溺的笑,然后自缢在诏狱里。
看,世界上有一个人生死相随。
沈清寒给了他该有的王爷体面,葬在了裕王的边上,然后将他从前做的事情一笔抹掉。
沈鹤廷将自己关在了王府里,整整三天三夜。
他坐在书房里,身体僵硬着,直到温拾卿推开了房门,他灰暗的眸子这才动了动。
开口时声音沙哑的不行:“卿卿。”
“温宅里可还好?”
温拾卿回到温宅后,她三叔也回来了,家里人都很欢喜,又因为她的罪始终没有定下来,惆怅不已。
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拉着她嘱咐个不停。
不过她没有出过宅子,不想走到街边被人丢白菜。
“挺好的。”她轻声回应,目光却落在沈鹤廷苍白憔悴的面容上,“倒是你,怎么了?”
沈鹤廷苦笑一声,伸手将人拉到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处,蹭了蹭:“我做不好。”
“嗯?”
“从前我是闲散王爷,学着我大皇兄做起了摄政王,可”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再开口声音颤抖的厉害:“我做的不好。”
湿热滴在了她的肩膀上,温拾卿一怔,想回头看,却被他带着薄茧的大手按住后脑勺,不让她扭头。
“我学不来大皇兄的仁慈,也学不来二皇兄的狠厉果断,我夹在中间,做着决绝的事,觉得那是理智中最好的选择,可却又狠不下心。”
沈鹤廷将脸深深埋进她发间,声音闷得几近破碎:“我真的做不好。”
温拾卿没有开口回答,也没有安慰,她只是伸出手抓住了他另一只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