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郎终于醒了?\"
阿沅的声音忽远忽近,灰斗篷下伸出八条鼠尾,每条尾尖都卷着个衙役的头颅。赵怀鞍挣动右臂,发现掌纹间钻出的根须正吸食着茧蛹内的黑液,每吸食一分,心口的鼠头烙印便深重一寸。
\"这株噬魂槐可是用你的血养大的。\"阿沅撕开胸前的皮肉,露出跳动的槐树嫩芽,\"三百年前你祖上活埋巫女,如今你倒成了灰仙娘娘的苗床。\"
树茧突然收缩,根须刺入赵怀鞍七窍。他在剧痛中看见幻象:镇疫将军的佩剑刺穿孕妇腹部,挖出的胎儿长着鼠头人身,脐带另一端竟连着自己的肚脐。
\"时辰到了。\"
阿沅的鼠尾绞碎衙役头颅,血雾在茧内绘出北斗阵图。赵怀鞍咬破舌尖,将血喷向阵眼。血珠触阵的刹那,噬魂槐发出哀嚎,茧壁裂开缝隙。
\"大人!\"
王仵作的呼喊从地底传来。赵怀鞍挣断右臂根须,透过裂缝看见古槐林已化作血肉沼泽。幸存的衙役们被槐树根缠成茧蛹,每个茧内都孕育着鼠头人身的怪物。王仵作半截身子陷在泥沼中,正用佩刀剜出腿肚里的槐树嫩芽。
阿沅突然暴怒,鼠尾洞穿赵怀鞍左肩:\"休想破阵!\"黑血溅在阵图上,竟令北斗七星倒转。赵怀鞍趁机扯断心口嫩芽,芽根带出团跳动的肉瘤,表面布满赵氏族人的面孔。
树茧轰然炸裂。赵怀鞍坠入血沼时,看见阿沅的灰斗篷在月光下展开如蝠翼,脊背封印阵图正被肉芽吞噬。他抓起佩刀刺入肉瘤,挑出十二枚带血的乳牙:\"镇疫将军欠的债,该还了!\"
乳牙飞射入北斗阵眼,血沼突然沸腾。阿沅发出非人尖啸,身躯膨胀成三丈高的鼠首肉山,万千衙役的残肢从她体内钻出。赵怀鞍踏着浮尸跃起,将佩刀刺入她符纸下的右眼。
\"赵郎\"阿沅突然恢复清明,残存的左手指向噬魂槐主根,\"那里\"话音未落,她的身躯化作鼠群,裹着赵怀鞍冲向血色月轮。
主根处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