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中的不是我,而是三百守山灵的共生体。当翡翠鳞片完全覆盖身躯时,我听见十六峰同时响起《十二月采参调》。曲声中有狼嚎,有婴啼,有山泉叮咚,还有货郎沙哑的吆喝。
最后的意识里,翠云将山核桃手链戴回我的手腕。那些雷击木雕的核桃籽突然发芽,根系穿透冰棺扎进天池深处。在完全沉入黑暗前,我瞥见水面倒影——翡翠鳞片下浮现的,竟是翠云含泪的笑脸。
(尾声)
十年后的惊蛰,采参人在黑风口发现块人形翡翠。石人心口嵌着串山核桃手链,每逢雪夜便发出幽幽蓝光。山民们说这是新山神的化身,却不知石人脚下的冰层里,封着对相拥的翡翠骨——左臂覆鳞,右肩留疤。
而靠山屯的祠堂里,那面新铸的青铜钟再未响过。只是每当月圆之夜,守庙人总能听见女子哼唱《十二月采参调》,调子里混着拨浪鼓的轻响,还有幼兽吮奶的啧啧声。
至于老辈人说的黄仙讨封,如今成了孩童游戏时的歌谣:\"黄大仙,白奶奶,风雪夜叩门环。莫问像人不像人,且看来年春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