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猛地顿住，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映出忘川河诡异的波光。
那些沉寂千年的墨色河水正翻涌着银蓝色气泡，像是无数被封印的魂魄在溶解。
河底传来金属刮擦岩层的锐响，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帆布鞋碾碎了岸边的曼珠沙华。
第一台防水手机破水而出的刹那，慕容长老三人闻到了焦糊的硅胶味。
菱形的金属外壳泛着水银光泽，摄像头位置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显示屏上滚动着乱码组成的哭脸。
紧接着是第二台、第三台……数万道冷白闪光如同冥蝶振翅，将整个奈何桥照得通明如昼。
\"孽障！\"慕容长老甩出符咒，黄纸却在强光中自燃成灰。
他的视网膜残留着密密麻麻的光斑，法衣广袖在数据流中猎猎作响。
那些手机悬浮在半空，镜头自动对焦的嗡鸣声汇聚成刺耳的蜂群嗡响，快门声此起彼伏宛若百鬼夜哭。
“咣当！”桥头孟婆的汤勺当啷坠地。
三大长老在指缝间窥见惊心动魄的一幕：每台手机屏幕都映着不同亡魂的面容，他们扭曲的五官随着闪光灯频闪变幻，数据有织就璀璨的光网。
最新款的折叠屏手机展开时发出骨节错位的脆响，镜头里伸出半透明的数据触须，贪婪地舔舐着往生者的记忆体。
\"咔嚓！\"
一道特别刺目的银光劈开法阵结界。
慕容长老踉跄着扶住桥柱，泪水顺着眼角渗出滚落。
他看见自己修炼八百年的金丹倒映在无数块碎裂的屏幕上，每道裂痕都在增殖复制，宛如数字病毒啃噬着传统修真最后的壁垒。
河底传来5g信号塔启动的轰鸣，忘川正在被改造成巨大的无线充电座。
当第一串二进制往生咒从扬声器里炸响时，慕容长老的翡翠扳指碎成了齑粉。
他们忽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暴雨夜，雷劫劈开云层时的电磁脉冲，和此刻何其相似。
直播弹幕层层叠叠飘过河面：
【地府年度法治进行时】
【慕容家御剑姿势打分】
【方青青姐姐杀我】……
慕容长老的银白长须在阴风中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