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刻的\"清欢\"二字还在,虽然裂成了两半,却依然硌得她掌心生疼。
她望着云无咎逐渐清晰的身影,突然笑了。
血从她嘴角溢出,她却笑得更欢。
因为她看见,在云无咎脚边,卢士兵正举着半截燃烧的火把,往他方才掉落的行囊里扔——那行囊里,露出半卷染着青黑纹路的绢帛。
\"司墨\"她轻声说,\"疼么?\"
司墨的手指攥紧她的手腕。
他的体温透过血污传来,依然烫得像火:\"不疼。\"他说,\"清欢,你看。\"
沈清欢顺着他的目光抬头。
不知何时,月亮挣出了云层。
银辉落在她和司墨交握的手上,落在断裂的琵琶碎片上,也落在远处逐渐腾起的火光里——那是白璃点燃的粮草,是孙勇士重新整队的喊杀声,是刘将军从瓦砾里爬起来时,枪尖挑落的半片残阳。
她忽然觉得,这疼,值得。
云无咎的怒吼还在继续,可沈清欢听不清了。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却清晰地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这一次,她不会输。
司墨的手掌覆在她眼睛上。
他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又柔又利:\"睡吧。
我守着你。\"
沈清欢最后看见的,是他染血的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座永远不会倒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