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了笑,气氛稍微有所缓和,在王德兴的带领下,村民们渐渐散去。
陈青山在高大山面前蹲下:“走,我背你。直接回家还是先歇会儿?”
高大山撑着树干站起来,扶着陈青山的肩膀借力:“直接回去吧,我娘这会儿指不定已经急成啥样了”
陈青山半蹲下来,等高大山趴到背上,稳稳站起身往村里走去。
与此同时,远处的荒地上,村民们劳作的身影重新忙碌起来。
“嘿哟嘿哟”的号子声又响了起来。
陈青山踩着冻结的土路,背着高大山来到了他家。
远远望见那座外墙剥落的土坯房,竹篱笆缠着几缕藤,墙根处用玉米秸秆搭的破土灶落满白霜。
作为大队支书,过去的民兵队长,再过去的革命战士,他没有给自己谋一分利益。
家里跟其他人没差,甚至还要更破败一点。
陈青山推开他家门,背上的高大山虚弱的喊了句,“娘,我回来了。”
灶间传来动静,高大山的母亲周若英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哦,回来了啊。”
看到儿子这般虚弱,她既没有惊慌,也没有几分心疼。
反而十分平静,唯一的反应就是对陈青山这个客人露出的欢迎的笑容。
陈青山愣了愣——换作旁的娘,早该扑上来摸额头掉眼泪了。
可高大山娘连个哆嗦都没有,就像看着儿子只是出了趟寻常远门。
“青山受累了,麻烦背他去屋里炕上躺着,灶膛里正煨着热汤呢,我等下给你俩端去。”
陈青山点点头答应了。
虽然对于老人家的这般反应,他略有不解,不过也不好意思问。
他背着人跨过门槛,屋里比外头更显逼仄:土炕占了半间屋,炕席边角磨得发亮,靠墙摆着两只掉漆的旧木箱。
“放这儿就行。”
高大山指了指炕梢,陈青山小心将他放下,转身便看见老太太端着粗瓷碗进来。
“青山喝碗汤再走。”
周若英将碗搁在炕沿,指尖轻轻碰了碰儿子的额头,替他掖了掖露出的被角,随后便又转身去给灶台续火了。
仿佛这就是她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