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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愤怒和孤独。
    苏倾离没有刻意去追问或安慰。她只是在他清醒的时候,会选择一些轻松有趣的话题与他交谈,比如江南的风土人情、秦家的一些杏林趣事,或者她自己编造的一些“乡野郎中”行医时遇到的奇闻逸事。
    她的声音平和而沉静,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也会在他因为伤痛或噩梦而难以入眠时,悄悄在他房间的香炉里,点上一点她用凝神草和多种安神花草特制的“静心安魂香”,那淡雅而独特的香气,总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甚至有一次,萧煜因为高烧反复,神志不清,在梦中不断呼唤着“母后”、“婉君姨”的名字,眼中甚至流下了滚烫的泪水。苏倾离便守在他床边,轻轻握着他冰凉的手,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带着江南吴侬软语特有韵味的调子,哼唱着一首她儿时母亲曾唱过的、早已模糊不清的江南小调……
    那歌声很轻,很柔,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却又充满了抚慰人心的温暖。
    萧煜在迷迷糊糊中,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和……一丝从未有过的、如同被母亲拥抱般的温暖?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平稳,最终沉沉睡去。
    苏倾离看着他熟睡中依旧带着几分稚气(褪去了王爷的威严和算计后)的俊美脸庞,心中那份原本只是医者对病人的责任感,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掺杂了更多复杂而难以言说的情愫。
    她会下意识地为他掖好被角,会担心他夜里是否会踢被子着凉,会留意他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药膳,会因为他一句无心的夸赞而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细微的变化,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或者说不愿去深思。
    然而,这种高强度、高精度的治疗和照料,对苏倾离自身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她不仅要耗费大量的脑力去分析病情、调整方子,更要耗费极大的心神去施针、煎药、调配药膳。
    再加上她自己之前也经历了逃亡、中毒、以及多次精神高度紧张的博弈,身体本就处于亏虚状态,一直未能得到真正的休养。
    秦芷和秦致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多次劝她好生歇息,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但苏倾离总是摇摇头,说王爷的病情不容有失,她必须亲自盯着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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