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因为林十三救过他的命。
试想一下,如果严党今日能够通过阴谋诡计,裁撤东南备倭营兵。那么明日严党就能在九边照葫芦画瓢,裁撤边军。
这个头不能开!会严重伤及疆臣党的利益。故杨博今日得想方设法扼杀严党的阴谋。
杨博转头看向次辅徐阶:“徐次辅,是不是这样啊?”
徐阶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之前草率了。当时应该集中力量随声附和严党,想法子裁戚部、俞部。为什么要节外生枝,参刘世延?
这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徐阶不能自己打自己党羽的脸,只能含糊其辞:“啊,兵变当夜刘世延可能、或许,的确有做的不太妥当的地方。”
“不过把兵变原因全归结到他身上,有失公允。”
杨博乘胜追击:“林十三的奏疏不是说了嘛,兵变不光是刘世延造成的,黄懋官也难辞其咎。”
方祥道:“兵变明明是因备倭营兵来自民间招募,军纪涣散,桀骜难驯。”
杨博道:“怪哉。想当初胡宗宪上奏疏,在义乌招募备倭营兵。你方郎中也好,严阁老、小阁老也罢,都是赞成的。”
“当时的确有清流言官反对在义乌招兵,理由也是‘桀骜难驯’。但我记得当时方郎中还专门写了一道疏,驳斥他们来着。”
“怎么到了如今却出尔反尔,说备倭营兵桀骜难驯?”
今天的方祥被昨天的方祥打脸了。方祥无奈,只得小声道:“此一时彼一时”
严党官员们想给方祥帮腔,却不知如何开口。
“当!”铜磬声再次响起。
吕芳凑到了青纱帷帐边,嘉靖帝对他耳语一番。
吕芳道:“皇上口谕。林十三一向精明强干。他已调查明白,振武营兵变之因乃黄懋官压榨营兵,刘世延处置不当。”
“如今黄懋官已死,不做追究。”
“刘世延年少轻挑,导致事态失控。着即开革南京右军都督之职。另罚伯爵俸三年,以儆效尤。”
“振武营武官,上至坐营游击将军、下至百户,一律处死。”
“其余士兵,凡兵变当夜在南京城内犯有血案,杀死百姓、奸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