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谁能够牵制他,那就只有宫中派驻南京的镇守太监。
镇守太监的“监”,既是监视,也是监管。
杨金水是镇守太监,手中又有圣旨。抢人的事徐鹏举只得作罢。
徐鹏举朝着杨金水一拱手:“杨公公,既有圣旨在,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临走时,罗龙文瞪了林十三一眼。
杨金水问林十三:“案犯方悠山呢?被你藏在大长干街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林十三微微一笑:“其实方悠山并未押在大长干街。我早就料到会有人来大长干街抢人。”
杨金水问:“哦那他被你押在了哪里?”
林十三答:“藏在了秦淮河的某一艘花船上。”
杨金水不知是夸林十三还是挖苦他:“你小子,越来越油滑了。”
“你抓紧审问方悠山。一定要审出煽动兵变的幕后黑手。”
“其实也用不着审。严党借兵变之事给抗倭使绊子。朝中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能猜到是谁指使人煽动兵变。”
“十三。此事审明结案之时,就是你与严党决裂之日。到那时,严党会用尽一切手段杀你。明里杀不了你,他们会暗杀。”
林十三笑道:“到那时我的命就全靠杨公公您保了。您手里掐着南京五城兵马司呢。那可是驻守城内的三千精锐。”
杨金水是吕芳的干儿子。此人虽有宦官善妒、心狠之类的通病,但骨子里是个一心为公的好人。
于公于私,他都会拼尽全力保林十三在南京的平安。
杨金水当即拍了胸脯:“我若让吕公公的外甥死在南京城里,那我的脸就该塞进裤裆里了。”
“别的地方我不敢打包票。在南京城,哼,我想保谁,阎罗王都带不走!”
林十三道:“杨公公,花船不是审问的地方。还是您的镇监府更牢靠。请您借我五百兵丁,将方悠山押送至镇监府。”
杨金水表示赞同:“没错,如果说南京城是咱自家地头,那镇监府就是咱家里的炕头。那咱们走?”
林十三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杨金水和林十三带着五百兵马司兵丁,浩浩荡荡来到秦淮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