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的节气,这风却吹得人身上一凛,渗进脊背透出几分凉意。
四方武侍不约而同凝神集气,脚下沉步,手抚上刀柄抵出两寸刀刃,目如针尖般方寸不落地巡视。
来人不辨方位,气息压得近乎于无,但练家子的本能告知他们:有人找上门。
轿夫依然平稳走着,轿中的人面带倦色,眼下泛着乌青,正撑着手阖眼小睡。
“呼”地一声风响,墙垣之上掠下一道黑影,迅疾如箭,手中的银剑锋芒毕露,顷刻间落至轿前。
刀剑相割之声乍响,清脆尖细,刺得人一阵牙酸。
“保护大人!”为首的武侍高喝一声。
轿夫原地落轿,速速归拢近前,抽出腰间佩刀做出防御。若是武侍殉身,他们便是最后一道屏障。
轿中的人眼睫上掀,眼里混沌退却,渐复清明,挺身正坐。
四位武侍合力围攻,来人却真如夜里鬼魅一般,身似幻影,起落带风,每每刀锋要劈着人,一道旋身又让她灵巧避过。
打得久了,四人心里同时隐隐生出股郁气,这人分明是在逗他们玩儿!那银剑不过是做个样子,全然没有用锋刃相对,一看两厢要见血,便立时收势退让,待他们欲作休战,对方又强攻上来逼得他们不得不防。
无休无止地纠缠,到底是来刺杀少使还是专程来羞辱明镜司!
“你是何人?想要作甚?”为首的武侍话里带怒。
来人闻言一把扯下蒙面的布巾,手一挽利剑入鞘,连连摆手示好。
“各位大人别生气!”她和气笑两声,朝他们一拜,“大人们好武艺,在下拜服!”
分明这人一直让着他们,还说出这番恭维的话,几人心头怒火更重,“你将明镜司的人当戏耍?!”
“诶哟,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
来人正扯着嗓子为自己辩驳,话至半路,轿帘猛地被掀开,闵宵仓皇弓身踏下轿,眼睛直直落在对峙的那人身上,波光流转,似将明月嵌入瞳中。
“大人!您怎么出来了?”武侍惊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