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一顿,心里沉得厉害,艰难开口道:“师父六年前去世了。”
冯修筠闻言猛地抬头看她,眼眶顷刻红透,浑身骨骼坍塌一般,瞬间显出一股浓重的颓丧,唇上颤着喃喃:“怎么会怎么会怎么去的?”
“师父年纪大了,生过一场大病后体虚得厉害,将养一段时日后还是走了,所幸未遭大罪。”
冯修筠垂脸捂住眼睛,立时有水光从骨瘦的指缝溢出来,他口中不断喃喃:“姝厌姝厌”
郁晚看得于心不忍,未出声打扰。
师父早年入世,三十多岁时归隐山林,后到娘亲家客居一段时间,恰逢郁家大难,带着她一道回了雁拂山。她这一生不算长寿,但过得随心畅快,离开时也未留遗憾,要说有,便是自己不顾劝阻执意复仇。
“姑娘,还未问你姓甚名谁?你既是姝厌的徒弟,于我便也如同”冯修筠想说“女儿”,最后还是改了口,“如同小辈。你这回又救我性命,如若有何需要,我必定竭尽全力相帮。”
“我叫郁晚。”她眯眼想了想,摇头道:“眼下无甚急需之事。”
冯修筠一听,面上又是一震,“你姓郁?郁月浓是你何人?”
郁晚抿一抿唇,看来修筠世子也是爹娘的故人,“是我娘亲。”
“郁家还有后人”冯修筠眼里含泪,露出个欣慰的苦笑,脸上的忧伤愈发深沉,“姝厌与月浓情谊甚深,郁家遭那等大难,她必定痛心疾首,能将月浓的女儿养大,于她也是莫大的慰藉。”
郁晚眨了眨眼,眼睫已被浸得湿润。爹娘于她向来很遥远,师父去世后,这世上唯一连系她与爹娘的人也不复存在,现下竟然遇到上一辈的故人,让她感觉爹娘曾鲜活地来过这世间。
冯修筠又关切地问:“你怎的入狱?莫不是想为郁家报仇,得罪了誉亲王?”
郁晚隐隐觉出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我未向誉亲王寻仇,我找的那人是廊州的闵祥安,师父说闵祥安当年诬陷爹娘走私”
“那人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冯修筠面上忿忿不平,“誉亲王那时阴谋险些被揭穿,不得已找人嫁祸给你父母!”
郁晚眼睛倏地瞪圆,顷刻水意上漫,“您您详细说说!”
冯修筠见她这般反应,心间涌